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報上登載最近日本標放的青斑蝶在蘭嶼發現，讓我想起跟陽明山夥伴雲興談起的昆蟲行為
為什麼蜘蛛會織那麼複雜的網，螞蟻的分工那麼精確，蝴蝶會長途遷徙
牠們有智能嗎？在牠們那個微小的腦子裡，充其量只有幾Mb的容量，有可以從事這麼複雜工作的腦細胞
「為什麼？」
「為什麼你會問為什麼」我說。
「為什麼？」雲興問。
「因為你會發問，而你觀察的那些昆蟲從不發問，」我說，「所以牠們做得到。」
雲興抓抓他那裝著數十億Gigabite腦細胞的額頭，露出苦思不解的表情
「你是說因為椿象沒腦袋，所以才能在葉子上把卵排得整整齊齊？」
「沒錯，」我說，「沒腦袋是我們解開昆蟲世界之謎最好的解釋，讓我們驚呼不已的昆蟲行為，就在於沒腦袋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就是因為你問為什麼，而昆蟲不問為什麼，分別在這裡。」我說，「你記得上成功嶺嗎？新兵訓練時班長兇得要死，光是教我們排隊向左轉向右看就要教一個禮拜還不一定學會，可是茶蠶蛾幼蟲一出生就知道排得整整齊齊的，為什麼呢，因為」
「因為？」
「昆蟲不會發問，成功嶺班長罵我們這些大專兵死老百姓的原因就在這裡，我們沒辦法排整齊是因為我們想太多。」
「所以泉字雲斑蛛織出複雜的皿網，蟹蛛看來極為聰明的捕獵技術，並不是因為牠們有智能，反而是因為牠們沒腦筋？」雲興望著我張口結舌。
「你自己說的，一隻昆蟲的腦袋能裝幾Mb？」
所以這一切是為什麼
可能的解釋是，大自然的規則才是必然，智能以及所能產生的創造活動實屬偶然
用顯微鏡觀察血球細胞，不同血球負責不同功能，紅血球自動運送養分，白血球圍攻外來細菌，一切井然有序，比最受過最嚴格訓練的軍隊還要有效率，整齊劃一，調節有度，紀律森然
所以呢
白血球有腦袋嗎？
「沒有，」雲興搔搔頭承認，「白血球沒有腦袋。」
大自然在乎的是規則
智慧是偶然，服從規則才是必然
這是「我的野地探索」所得到的結論，而得到這樣的結論，應該是出於智慧
我不相信人面蜘蛛可以想到這樣的理論，牠織網的技巧再如何高超也想不出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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